这棍子宛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落在何衍的背上、手上、腿上,甚至连头也挨了几棍子,额头还渗出了殷红的血。

    沈南意打的越重,心里就越痛快,像是要将上一世在他手里所受的折磨全都讨回来似的,娇嫩的手被棍子硌的出了血,可她却已经打红了眼,根本感受不到疼。

    何衍被她打的浑身都像要散架了似的,可下身的剧痛还未消退,一时竟无法反抗,只能蜷缩着单手护头,恶狠狠的大声警告:“沈南意,你是不是疯了?待……待我缓过来,我要你的命!”

    沈南意并不搭腔,只拼命的往他身上抡棍子,只是她身上的迷药并未完全退散,方才不管不顾的打了他这一通,手上竟没了力气。

    若是无法打昏他,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性命难保,自己绝不能留在这儿。

    可外头又有看守自己的婆子,自己想逃出去也是难上加难,难道今日当真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沈南意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想起救下自己的沈骁九,忽又燃起了斗志,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若是外头无人,自己说不定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沈南意当机立断,将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何衍身上,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这个又破又旧的院子是徐嬷嬷精心挑选的,站在门口便可一览无余,竟只有房间正对面的那么一扇门,其余的别说门,连个狗洞都没有!

    不再犹豫,沈南意拔腿就往那扇门跑去,可自己还未跑到门口。

    身后的何衍捂着不停流血的额头走到了门口,弓下身子单手扒着门冲外头喊:“来……来人!沈南意跑了,快来人啊!”

    话音刚落,那扇寄托了沈南意希望的门就从外头打开了。

    脸上长着肉痣的赵婆子带着两个看门的婆子一起冲了进来,一见沈南意竟然跑了出来,又是震惊又是兴奋,一个个像恶鬼一般纷纷扑向沈南意。

    沈南意当即停下了脚步,拔腿往院子的另一个角落逃去,拼了命的想要将她们甩在身后逃出门去。

    但一个人怎能敌得过三个人的围捕?终究是被婆子们逼到角落,退无可退。

    赵婆子见识过了沈南意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只道:“大小姐,你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便是了,何必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呢?”

    沈南意双腿发软,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的喘着气,一双杏眼不见半点儿平日的温顺乖巧,全是骇人的杀意。

    “留在屋里,留在屋里被何衍那个畜生残害吗?”

    沈南意决定再搏一回,于是决绝的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抵在了自己的白嫩脖颈处,戾气冲天:

    “你们若是想我死,就只管上来捉我,咱们就看看,究竟我这个大小姐的性命有没有人在意,若我死在此处,且看看你们这些个狗奴才能否留下全尸!”

    她的双眼猩红,浑身都在颤抖,锋利的发簪戳进了她细嫩白皙的肉里,仿佛下一刻就会戳个大窟窿出来,血洒当场!

    今日她就算死在此处,也好过被何衍那个小人玷污了清白,不过是老天赏赐的一条命罢了,大不了,还回去便是,多活了这几日,她已经赚了!

    围住沈南意的一众婆子都被这番话给吓住了,连连后退了几步。

    “大小姐,您……您可千万别冲动啊,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便是,性命可就只这么一条,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