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喉头发干,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低下头,一双眼珠子四处乱瞟,显然是做贼心虚。

    沈骁九一瞧见他这个怂样,心里就凉了两分,看来自己这个侄子是铁了心要隐瞒不发了。

    左右他已给了沈言机会,沈言不肯珍惜,他也用不着多说,只等灾祸临头吧!

    都说知子莫若母,房氏发现沈言神色有异,猜测沈骁九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生怕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儿子再次不打自招,连忙上前一步,将沈言挡在了身后。

    “三爷,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没必要这般恐吓言哥儿了吧?有什么话同我说便是,我这个当娘的可还没死呢!”

    沈骁九微微侧了侧身子,脸色依旧冰冷,“二嫂说的是,不过三个哥儿的教养之责,是老爷子生压在我肩上的,我刑部事忙也实在不愿担这个责,若是二嫂嫌我多嘴,不如去求老爷子收回命令,岂不是皆大欢喜?”

    房氏气的牙齿都在打架,也知道老爷子不会轻易收回沈骁九教育沈言的权力,可心疼自己的儿子,嘴上却不肯认输,哑着嗓子道:“因着老太太溘然长逝,老爷子这几日悲伤过度身子不好,等过些日子,我自会去向老爷子说明此事,免了三爷费心教养。”

    她心疼的摸了摸沈言的头,眼里直泛泪,“我的儿子即便再不成器,也总比被人活活打死强!”

    听到这话,沈南意也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沈璟和沈言。

    这二人一个十五,一个十七,都是家中的宝贝疙瘩,自小就被宠的无法无天,老爷子看不下去,又说什么生身父亲做不了严父,便让沈骁九管束沈璟和沈言。

    可沈骁九自己都是个孩子,不爱说话也不懂得如何教养孩子,加上天生脾气就暴躁,故而只要这两个一犯错,沈骁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有一次沈言顶撞沈骁九,险些被沈骁九用狼牙棒活活打死,都说为母则刚,房氏便是再怕沈骁九,再不敢得罪老爷子,也是要为儿子辩驳几句的!

    摸了摸沈瑭的脑袋,沈南意不由得感叹,虽说自己弟弟脑子不太聪明还老是被沈璟沈言欺负,但也正是因为他智力有损,所以不曾被给予厚望,也不曾被沈骁九“折磨”过,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二嫂自便,我并无异议。”沈骁九嗤笑一声,显然没将房氏放在眼里。

    “不过我要提醒二嫂,无论如何我都是言哥儿和璟哥儿的长辈。既是长辈,没有教养抚育之责也有管教之权!”

    房氏哑口无言,单手抚着起伏的胸口,一闷气像块儿石头一般梗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沈骁九又低下眸子扫了一眼沈璟和沈言,“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就在老太太灵前跪上一夜,好好反省反省,若谁敢挪动半步,我便让罗风带他去黑狱泡澡!”

    黑狱,是刑部最恐怖的地方。

    最出名的便是水牢,水牢之下有沈骁九亲自设计的机关,牢中的水每半个时辰水会没过犯人头顶一次,永不停息,数年不换的水里混杂着犯人的血液、脓水、呕吐物、尿液、粪便以及白花花的蛆虫,臭气熏天、恶心至极。

    像沈璟沈言这样的贵公子,在黑水里泡上一日浑身就会长满脓疱,没过头顶时还会将恶心的黑水灌进嘴里,又脏又丑又恶心,二人光是想想就怕的想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