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骁九身后甲胄齐备打的官兵便一齐上前将何氏主仆团团包围了起来。

    何氏完全没想到罗风竟敢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浑身的汗毛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紧紧攥住徐嬷嬷皱巴巴的手往后跌退了好几步,踉踉跄跄的指着围上来的官兵道:“你……你们岂敢动我?我可是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你们大人的亲嫂子……”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这句话能够震慑住在场的官兵,为自己争取一点儿与沈骁九对峙的时间,没成想这些官兵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言论一般,连话都不听她说完便上前将她与徐嬷嬷一齐拿下。

    “别碰我!拿开你们的脏手,敢对我动手,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何氏一面挣扎一面骂,急的语无伦次:“沈……老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骁九盯着她,宛如在看一个即将赴死的刑犯,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等才拿了沈言回刑部,现下……轮到你了!”

    他双手剪在身后,面色沉沉,如震慑三军的将帅一般站在人群最后,给足了手下人底气,仿佛他们今日无论是杀皇帝还是宰娘娘,都可全身而退,无人能拦!

    罗风闻言也是轻蔑一笑,“兄弟们,来时咱们爷方才可说了,此次若谁再惊动了老太爷,都得去‘澡堂’里泡泡,该怎么着心里总都有数吧?”

    此话一出,几个官兵扫了一眼沈骁九,脸色陡然变得恐惧起来,而后迅速从怀里摸出一条酸臭异常的方帕,直接按在了何氏的口鼻上,手上一使劲,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架了起来往门外拖去。

    “唔唔唔……呕……唔唔唔!”

    刑部内刑具万千,进出的犯人犹如过江之鲫,处处滴汗溅血,是整个朝廷最脏臭最血腥的地方,在此当差的官兵自然也不会有多讲究.

    这官兵的方帕也不知擦了什么东西,有多少日月不曾洗过,格外酸臭难闻,熏得养尊处优的何氏连连干呕,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却是说的含糊不清,眼神却仿若要杀人。

    沈骁九嘴边掀起冷意,也不知是打着什么算盘,眸子里闪过几丝算计,带着手下的人浩浩荡荡的往金薇轩外头走去。

    何氏双脚悬空无论怎么折腾都挣脱不了钳制,也无人搭理,此刻的自己就如同案板的鱼,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自己此番出去可还有命回来么?

    刑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便是死人进去都落不到一个全尸,沈骁九本就睚眦必报、狠辣无情,何况自己这些年暗地里没少给他和那傻子姐弟下绊子,自己被他绑回去,岂不是要受尽刑部所有惨无人道的刑罚才能解他心中之狠?

    是诬陷定罪还是折磨致死,是挖眼割鼻还是炮烙水刑?

    何氏越想越怕,泪水涟涟,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般,整个人都成了软脚虾,早知如此她前几日就不该在罗如院与他对着干!

    可眼下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院内的下人全被控制住,院外的仆从下人更是匍匐在地上无一人敢抬头,徐嬷嬷吓得早已昏了过去,像条醉死的狗一般不省人事,此时此刻,已是无人能为自己搬救兵了。

    天爷呀,难道今日就是她何涵珠的死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