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九冷笑一声,身后的罗风便走上了前来,拔高了声音“细心”为众人解释:

    “按照我国律法,阻扰刑部办案当仗责五十,若毁坏证据以至于犯人逍遥法外,服牢狱五年!”

    “五年?”何氏挺直的身子猛地一松,脑中的思绪像崩的极紧的弓箭从中间断开一般轰然消散,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委屈的不得了,“我只是进去瞧了瞧,那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怎的就毁坏了证据呢?”

    沈骁九眼底更添凉薄,“那日大嫂假意自戕谢罪,却撞开了屋子的大门,又带着众人进去东翻西找,将里头何衍密谋行刺于我的痕迹毁坏的一干二净,难不成大嫂忘记了?”

    “我……我……”

    何氏吞吞吐吐半天却没出个所以然来,急得头发都要烧着了,旁边的沈南意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蹙,有些担忧的看向沈骁九。

    还未等她想明白,一旁精明的沈太爷就将她心里的疑问吐了出来。

    “老三,你又在胡闹什么?前几日给何衍定罪的榜文便已经贴了出来,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定罪?”

    何氏恍然大悟,沉到了脚下的一口气又再度提了起来,喜出望外的直点头。

    “是啊,衍儿刺杀三爷的罪名已经坐实,哪里还需什么证据来定罪?你们两个……”迎上沈骁九杀气森森的双眼,何氏赶忙又收敛了两分得意,缩着头谄笑道:“三爷与罗大人,莫不是在与我玩笑呢?”

    “刑部办案,谁与你玩笑?”

    沈骁九的脾气阴晴不定,方才还如冰冷的湖面一般平静,此刻却陡然燃起了火,双目发狠,扭头冲着门外的官兵命令道:“将犯妇何氏拿回刑部审问,任何人不得阻拦!”

    他的话如同冰冷的重剑咣当一声砸在地板上,震得何氏直犯懵。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门外凶神恶煞的官兵已高声应是,一个个都拔出自己吃饭的家伙一股脑的冲了进来,银光闪闪的刀剑便四面八方的朝着何氏涌来,唰唰唰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各位……各位官爷,刀可千万拿稳了……”

    何氏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像只愚钝的大白鹅一般拼命地伸长了脖子,一动不敢动,生怕肩上冰凉的刀剑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戳出一个窟窿,从里头汩汩的流出鲜血来。

    “三爷……有话您好好说,可千万别拿这些些铁疙瘩吓唬我一个妇道人家啊!这个中原委,你我三人最是清楚,何必要闹得两败俱伤呢?”

    何氏这紧闭双眼,努力克制却依旧吓得浑身抽搐的模样简直跟妖魔附身一样滑稽,逗得屋内好几个官兵都抿着嘴偷笑,唯有沈南意和沈骁九主仆明白何氏话里的威胁之意,怎么也笑不出。

    “混账!何衍刺杀朝廷命官已有人证,自然能够定罪,但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乃是量刑的重要凭据,如今物证被毁你岂能脱罪?”

    沈骁九一番话将老太爷和何氏堵的哑口无言。

    到底沈骁九才是刑部的统治者,他若想拿人,谁又辩得过他?

    见满屋子人皆被这些锃亮锋利的刀剑唬住,沈骁九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速速将罪犯带回刑部,倘若罪犯拒捕伤及自身性命,与旁人无关,我刑部概不负责,大嫂,你可想清楚了!”

    停顿了片刻,沈骁九似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沈南意,这才甩了甩大氅,带着何氏与手下夺门而出。

    何氏嘴里还在喊着冤枉,喊着要鱼死网破,老太爷也被沈骁九气的够呛。

    一旁的沈南意呆愣了一刹,脑中迅速闪过丝丝灵光,这才恍若大梦初醒,后知后觉的追了出去。

    “小叔叔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