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进入客房，难得睡个好觉。
翌日，照常上班。
等到周末时，陆芷去了趟医院。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公司的项目，没能来看母亲，而且，医院的费用也该续交了。
“周医生，我妈的肾病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陆小姐，你知道你母亲的肾病非常严重，她的肾脏早已不能支持身体的基本机能，现在对你母亲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寻找合适的肾脏进行器官移植。”
“医院方面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器官捐赠网站有没有新的适配肾源，但很遗憾我们暂时还未发现。”
陆芷听到此处，陷入了沉默。
“陆小姐，家属的心理我们做医生的都能理解，你母亲最近除了身体上的不适外，她还经常跟同病房的人争吵谩骂，中医上论，生气容易损伤肾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给你妈安排个独立病房更有利于她的健康。”
“好，我会好好考虑，医生，单独病房是不是比现在的病房收费更高？”
钱。
陆芷又一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是，单独病房是多人病房收费的三倍。”
陆芷母亲的主治医师据实已告。
“而且，陆小姐，这里面不仅是收费更高的问题，我们医院的单人病房一间难求……”
陆芷了然。
她意识到如果在医院里没有过硬的关系，她即便有钱都没办法替她母亲安排进单人病房。
“谢谢周医生，你刚才说的话我会想办法解决。”
陆芷抓起桌子上新开的单子后，走出主治医师办公室。
医院缴费窗口处，陆芷拿着药单子，排起长龙。
中间等待时，她努力将自己身边人在脑海里翻找一遍，最终发现有能力给她妈安排单间病房的人只剩谢斯年。
但她不愿让谢斯年知道自己家事，更不愿与谢斯年有太多的牵扯。
他们之间的关系越简单越好。
“护士，麻烦请问这一次缴费多少？”
“陆小姐，连同上一个星期的透析费用，以及专业陪护加上各项身体检查，加上下个月的预交费用。你大概需要缴费五万元。”
“好……”
陆芷无奈将自己卡递了过去，眼睁睁看着上面的数字清零。
医院就像是个吞钱的机器，无论她多么努力赚钱，永远填补不了医药费。
在这一刻，陆芷累了。
可她还没有去病房见过母亲瞿珍。
陆芷只好强打起精神，挤出微笑推门进病房内。
“妈，我来看你了。”
“滚！你给我滚！”
陆芷还未站稳，瞿珍朝着她直接丢出了床头的茶杯，茶杯擦脸而过，碰到墙壁碎了一地。
“我不想见你，滚，我没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陆芷的笑容直接僵住，强忍着难过，默默地弯腰收拾了地上的碎玻璃。
“妈，我想办法给你换到单人病房，还有，我下次早一点来看你。”
“你别来看我，你去死，你马上去死，我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去死！”
……
在瞿珍的咒骂声中，陆芷浑浑噩噩离开病房。
她走到医院大厅的长椅上，仰面盯着头顶医院的玻璃天窗，努力让泪水不溢出。
“陆芷？”
突然，有人叫她。
陆芷一转头发现了人群中的宋天成。
“原来真的是你，”宋天成淡笑着向她走来，温和的关切道，“你怎么来医院？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是来看病人的。”
他们人在医院，不是在公司，陆芷也不必继续故意疏远真诚关切她的宋天成。
“我妈住在这里。”
“这里是肾脏肿瘤医院，难倒阿姨……”
宋天成很是惊讶，话出口后，他才觉得不妥连忙收住道歉。
“抱歉。”
“没关系，我妈有严重的肾功能衰竭，每天都要透析。”
陆芷没想到宋天成会是第一个知道她家事的人。
“陆芷，我有个老同学就在这家医院上班，如果有需要的地方你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