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微微别开眼,也不敢看地上那坨肉,“行了,邀功的话不必说给我听,夫人自会给你们奖赏,快将大小姐带走!若被人撞破,咱们一个也别想活!”

    脸上长肉痣的赵婆子听了这话也有些心惊,扭头就催促她们将沈南意抬走。

    徐嬷嬷像只警惕的猫一般,细细打量四周,确定无人看见,这才跟上婆子们的步伐,朝着寒松尽头的小路走去。

    赵婆子看了好几眼失去意识的沈南意,心中惶恐不已,小心翼翼的问:“嬷嬷,这大小姐再如何没有依仗,也是咱们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咱们这般行事,当真不会有事吗?”

    “早间问你们,一个二个的自吹自擂,挤破了头要来干这活儿,现下才知道怕?”

    赵婆子小声嘀咕:“原先,原先也没说是掳大小姐啊……”

    徐嬷嬷微微抬高了下巴,像只下了蛋的母鸡一般不可一世,“夫人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天塌下来也自有夫人顶着,你们几个奴才怕什么?只管闭上嘴巴,做好你们手里的事就是了!”

    赵婆子低着头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徐嬷嬷老奸巨猾,说话时遮遮掩掩未说明白,只不停地强调酬劳如何丰厚。

    半年的月钱啊,谁能不心动?自然是飞快的答应下来。

    只是将沈南意弄晕之后,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害怕,这若是事情没办好,沈南意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可如何逃得过沈骁九的追查?

    听闻昨日沈骁九当场削了一个家丁的左手,那还是夫人的亲信呢!夫人的亲信尚且不给面子,更何况她们这些最末等的洒扫婆子?

    赏她们再多的钱,只怕也是有命赚没命花!

    “如今你就是怕也来不及了,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事情办好,省得她醒了找你们麻烦!”

    这赵婆子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如今可下不了船了。

    于是赶忙又满脸堆笑恭维起她来:“是是是,您是夫人身边一等一的大红人,自然是看得最透彻的,我们一定好好干!”

    正在说话,耳边就传来了丫鬟莲珠的呜咽声,她的眼里满是惊恐,完全不知道自己会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沈南意是大小姐,下人再如何鲁莽也不敢随意将她弄伤,故而是将她抬着走的。

    可沈南意此次带着的是晨曦院里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身份比这些婆子高不了多少,自然没人拿她当碟菜,连拉带拖的,仿佛是在对付一只落进陷阱的野猪。

    赵婆子摸了摸嘴边的肉痣,阴狠的眯了眯眼,“只是不知,这个小得……咱们又该如何处置?”

    “若是苦荞那丫头,咱们倒要费些心,不能随意处置了,若是她嘛……”徐嬷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打晕了装在麻袋里,运出城去再处置,总之,夫人不想再看见她!”

    赵婆子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咽了一口口水,将心一狠,应声道:“徐嬷嬷放心,我都记着了,绝不会让她再回来给夫人添麻烦!”

    说干就干,赵婆子随意在花圃里捡了块儿石头,抬手便一石头砸在那个已经吓得泪流满脸的丫鬟头上。

    汩汩的鲜血像水一般往下淌,仿佛是麻木的渔人用木槌杀草鱼一般轻松,莲珠双眼一翻,瞬间就昏了过去……